眼里没有光的女孩

今天晚上和一个女孩子聊天，几句话下来我就知道她遇到了棘手的问题。果然，是她和男朋友妈妈之间又爆发了矛盾。起因是下午气温高达37度，她独自在客厅吹风扇，男朋友妈妈却无缘无故走过去说：“你让风扇歇一下，等下发烫烧坏了。”这成了矛盾爆发的导火索。她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冲突了。

我们的聊天由此延伸出更多问题：她的男朋友一直不肯外出工作，也从未兑现过许下的承诺；家里没人做饭，她做过一次饭后，做饭的任务就完全落在了她身上。自从来到男朋友家，洗衣、做饭、打扫卫生，甚至种菜、服侍男朋友残疾的妈妈，都成了她的日常。这让我感到匪夷所思，一个曾经在家的公主，如今却在别人家做着免费的保姆。我无比同情她，甚至直接提出：只要你决定走，我马上开车来接你离开。可惜，她始终无法彻底下定决心。

在沟通中，我反复劝她及时止损，开导她，但她就是难以决断。

我是看着她来到这边的。她来的第二天就来我店里坐，第一眼我就看出这是个善良又漂亮的女孩。通过聊天得知她之前在大都市当老师，辞职后跟着男朋友来到乡下，憧憬着美好生活。可惜事与愿违，自从来到这里，苦日子就开始了。

聊天中，我深受触动，充满同情，迫切地希望能听到她说“我决定了，现在就离开”。但直到最后也没等到。她说要等男朋友回来问问他，真是一枚痴情的女子。也许她还有别的顾虑，或许是初恋放不下，或者其他原因。但我真心希望她能及时止损，放弃幻想。在这种家庭环境下，她未来的苦难几乎是可以预见的。

虽然常说“宁拆十座庙，不拆一桩婚”，但我认为这话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。它应该被理解为反对恶意破坏感情（如挑拨、出轨），而非要求人无条件忍受虐待关系。单方面受苦，帮她解脱才是正道。离开糟糕的关系不等于破坏婚姻，而是终止伤害。更何况，他们现在还没领结婚证。

她男朋友解决矛盾的方式就是靠吼叫，但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，矛盾依然存在。她和男朋友同床共枕两年多，让她突然决断，感情上确实很难过关。再苦，心里那份情还在。不然怎么说她太善良、太仁慈了呢？道理谁都懂，但轮到自己身上，未必就能做好。这也是实话。

就在我写这些文字时，她发来消息说，男朋友的妈妈开始在家里砸东西了。她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。男友妈妈是残疾人，不会上楼吵架，我猜是在楼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哐哐砸东西。

她的男朋友又是个没主见的，遇到这种事就到处给亲戚打电话求助，搞得他家有点矛盾全世界都知道，“亲戚在美国都会被他通知到”。

女孩在这边无依无靠，家是外地的。平时有委屈难过都憋在心里，对自己的父母也是报喜不报忧，可能觉得我比较实诚，偶尔会跟我谈谈心、吐吐苦水。我也很容易代入她的处境，替她分析过几种方案。说实话，之前也有好几次机会她可以独自离开，但最终都没走成，这让我非常诧异。

上周有一次，好像也是和男朋友妈妈吵架，她独自去宾馆住了一晚。可惜后来在各路亲戚轮番求情下，又被接回去了。听到这消息，我着实感到惋惜。

她以前在大都市工作，看朋友圈照片光鲜亮丽，和朋友聚餐开开心心。现在的她，却完全像个土娃，眼里已然没有了光，仿佛变了个人。失去经济来源后，她一年到头就那几件衣服。男方从未给她买过衣服，更别提首饰。有的，只是无尽的家务、服侍老人、做不完的饭、洗不完的碗。